有些时刻,疼痛让人清醒
周一下午肚子开始疼但是还可以忍,下班后肚子疼得直不起腰,实在扛不住了去了医院。医生检查后说是急性阑尾炎,需要立刻手术。
因为阑尾炎手术不是小手术,需要有人陪同,父母在外地,一时赶不过来,医生让我联系今晚可以来的人。我打给了同事-入职时我的导师,他二话没说就赶来了医院。当晚我给父亲打了电话,他说第二天一早坐最早的高铁赶过来——那是唯一的选择,深夜没有车次。
手术安排在半夜。麻醉苏醒后,疼痛开始了,我按了呼叫铃,护士过来看了看说:“刚才已经打过止痛药了,现在不能再打了。”,我点点头,咬着牙,一秒一秒地熬着。
病房里有三张床。我旁边躺着一位八十多岁的老人,他的儿子和女儿轮流守在床边,老人风吹草动都急忙上去查看。他们的孝顺,我心里突然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感动。
另一张床上是位中年男人,沉默寡言,他妻子一直陪在旁边,热情又细心。她会主动跟病房里的人聊天,也会时不时问我:“小伙子,你还好吗?需要帮忙吗?”
那一夜特别漫长。疼得实在受不了,我想把床头摇高一点,普遍的大姐看见了,走过来帮我调整床位。她一边摇一边说:“有事儿尽管说,别不好意思”,我眼眶有点热。
护士过来给我扎针的时候,可能看出我疼得厉害,她轻轻握住了我的手。那是我第一次除了家人之外被一个女生这样温柔地握着手。那一刻,疼痛好像都轻了一些。
还有一次,护士来给我灌肠。那是件很尴尬的事,但她全程没有一丝嫌弃,动作熟练又温和。我躺在床上,心里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感激。
在医院的最后一晚,我腰疼得睡不着,就起来在走廊里慢慢走。凌晨四五点的时候,保洁阿姨已经到医院了。我站在走廊尽头,突然想起很多年前,我父母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就要出门。
那一刻,我心里像堵了什么东西。
出院那天,父亲打车去了高铁战,我一个人回到家,关上门,扑面而来的落寞感,视野突然模糊了,可能是心疼那些凌晨就要起来工作的保洁阿姨,可能是想起了我的父母,也可能是感激那些素不相识却温柔以待的医护人员,也可能是多年来一个人独处的感慨。
我什么都做不了,只能记住这些温暖,然后提醒自己:以后也要成为一个温柔的人,在别人需要的时候,伸出手去。
有些时刻,疼痛让人清醒。